講這個題目很危險,因為大歌星都有一堆粉絲,如果講錯一個字,後果難以想像,但是身為一個有30年經驗 -- “說的比唱的好聽”的歌唱參與者,一直以來就很想把這些歌星的密碼,破解一下。
一個歌星紅不紅得起來,主要由兩個條件決定,第一個是他發聲法的好壞,第二個是他的風格能不能帶動流行。這當中的第二個條件又比第一個條件重要,然後呢,第一個條件的發聲法如果糟糕的很有特色,那也算是一種風格。
這幾年產生了所謂的“創作型歌手”,這代表他們有創作的能力,但也可能表示他們的演唱能力比較有限,所以這類型的歌手,我只點到為止,免得人家說我太挑剔是因為嫉妒。
比如說,你們覺得周杰倫值得我嫉妒的,請舉手。
蛤?
好,我要堅強。
首先登場的這一位,你們一定猜不到是誰。
雖然我很早就知道她,但從來沒有注意過她,是後來聽了她唱的一首歌,才又去聽她其他的歌。
那我們先來聽我聽到的那首歌。
陳芬蘭
夜雨
濛濛夜雨為何整夜下不停
雨聲總淅瀝 那搖曳的樹影
映入眼底 彷彿是你身影
揮不去趕不走 你那甜蜜笑語
串串的回憶 就像那濛濛夜雨
啊...一聲聲想你念你
濛濛夜雨深深打在我心底
擾亂我心情 那港口的街燈
照著行人 何處有你蹤影
揮不去放不下 種種濃情蜜意
矇朧的回憶 就像那濛濛夜雨
啊...一聲聲想你念你
(第一段再一次)
陳芬蘭唱這首歌有一個地方讓我感到非常的有意思,就是她的咬字讓人感覺“很日本”,並不是說她故意咬得像日文,這是另外兩個人做的事,是青峰和阿信他們兩個做的事,如果你不要看歌詞,聽起來會以為他們在唱日文。
聽一小段青峰
阿信的就不要聽了,因為我應該不須要再“證明”(歌名)什麼了。
這兩位是故意咬字不清,讓你誤以為聽到的是日文。我不清楚他們這樣做有沒有經過什麼樣的思辨過程?我的意思是說青峰和阿信唱這樣的“偽日語”,不懂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樣做?因為這會帶來一個危險,就是讓人以為他們媚日。
可是媚日有什麼問題嗎?
嗯⋯如果是余天或葉啟田他們那樣的成長和時代背景,那就沒什麼問題。但是青峰和阿信都是受過大學思考訓練的創作歌手,我們很合理的認為他們的歌曲多少是在傳達他們的思想,如果的確也是這樣的話,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他們為什麼要媚日呢?那麼這中間的思辨過程就必須由他們自己來說明了。
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這麼做的時候,並沒有在想什麼。
喔⋯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教育部要說明的事了。為什麼台灣的大學畢業生在傳達思想的時候,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呢?
我們回到陳芬蘭這裡。她這樣做,我猜想並不是為了某個特定的目的,而只是單純成長背景的關係,因為她小學畢業就去日本進修了一段時間,後來還正式在日本出唱片,是最早赴日發展的歌手。
所以我們聽她這樣的咬字現象,只出現在國語歌曲,並沒有發生在台語歌,她唱“孤女的願望”並不會讓人感覺咬字像日文,因為台語是她的母語,只有在用國語翻唱日本歌時,因為她的國語不標準,而那個不標準又不是我們所熟悉的“台灣國語”,再加上她對於日本歌曲的掌握度非常好,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很特殊的咬字風格 -- 明明聽到的是國語,可是好像是在唱日文。(如果日文真的就是這樣,那就太好了,大家都會說日文了。)
這實在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風格,是台灣母語 + 日本腔調 + 北京語音的完美組合,這種在一首歌當中讓人感受到三種文化氣息的風格,除了陳芬蘭以外,沒有人做得到。
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是,鄧麗君唱紅的“月亮代表我的心”(目前華人圈的圈歌)的原唱其實是陳芬蘭,但說實在的,是鄧麗君唱得比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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