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麼地,突然想為自己寫一首歌。
畫了三兩張五線譜,仍是不成調,就放棄了,但斷絲碎縷的回憶卻湧現不止,於是一首歌便成了一箋想對妳說的話 ---
我要告訴妳,我開始戴帽子了。
不是你想的那種帽子,是睡覺時戴的帽子。
是的,我禿頭了。
2016年的起頭,好冷,我不得不戴帽子睡覺。
我突然覺得妳是幸福的,因為我記得妳跟我說過,妳絕對沒辦法接受禿頭的男人。當時,我並不以為意,因為我的家族沒有人是禿頭,只是沒想到,DNA的缺口會剛好套在我頭上。
總之,妳是幸福的。
我很想知道妳現在在哪裡。
我試過Google和Face Book,完全沒有妳的蹤跡,可能是妳用了英文名字,或者是妳根本不上網;像我,雖然沒有什麼成就,但只要妳願意,敲敲我的名字,就可以發現我還活著;所以,我有點害怕,妳會不會是⋯
我記起妳以前跟我談論過詩詞中哀怨的女人,妳說那些詩人太沙文,他們筆下的怨女,其實都只是男人自己一廂情願的期望。
我現在總算明白妳的意思了,因為我們的朋友小林到現在每次聚會還是要問玉茜好不好,可是玉茜總是跟別人說他們從來沒有交往過。我想,妳會不會也覺得我們從來沒有交往過?
其實,我了解玉茜的心情。她現在所擁有的家庭是她生命真實的存在,而小林只是過去的一段幻夢,幻夢在自己腦海裡陰暗的角落站一方墓碑是可以的,但幻夢如果妄想在其他朋友的腦海裡復活,這是不能被允許的。
喔⋯我並不是想復活,我只是想知道妳還好嗎?
這算是男人的哀歌嗎?
女人可以輕易、完全地忘掉一個男人,而男人卻還是常常想起那個女人。
我原本就是想為這樣的男人寫一首歌的。
如果妳看到了這些我想跟你說的話,可不可以試著找找我呢?
怎麼找呢?我已經跟妳說了,就是一個禿頭⋯
啊,對了,除了頭髮,我還得告訴妳,最近我只要買新褲子,也同時會有新腰圍。所以,如果妳在路上看到一個頭頂禿禿、小腹大大的男人,可不可以多看他一眼,也許我會認出妳來。
這就當作是我這樣的男人在2016年的願望吧。